Goldfish bowl

命途多舛,悲苦似影,人生余欢,繁花如景

【楼诚丨现代AU】乱花(上)

乱花(上)

(霸道总裁俏秘书梗~)

 

#乱花渐欲迷人眼#

 

明氏总部建得极高,总裁办公室更是得天独厚,从巨大的落地窗往外看,几乎与天空并肩。

明楼自接手明氏以来,只要是坐在这张椅子上,就没有一刻闲下来过。但现在,他的确已经快半个小时没有任何动作了。

虽然形势所迫,使得明楼无法成为一个学者,但他仍旧有许多学者的习惯,比如冥想。

用明楼的话来说,“冥想是大脑得以抛弃体症高速运转的最佳途径”,但显然,他的大脑此刻的运转速度只能媲美生锈的齿轮,还是手动的那种。

半个小时前,明楼还是那个“一秒钟几百万上下”的霸道总裁,就是在和明诚秘书关于辞职一事再一次不欢而散之后,明楼就再也没心思工作了。

还工作什么!我们家小阿诚都要离开我了!真真是“寒叶飘逸洒满我的脸,吾诚叛逆伤透我的心”!

还记得小时候的阿诚总是软软地跟在自己身边,“大哥、大哥”地叫着,叫一声自己就愿意为他死一回,乖得跟个小天使一样(尤其在混世魔王小明的衬托下),窝在自己怀里睡觉的时候总喜欢揪着自己的衣服,让人心疼又心软。

想到明诚,明楼觉得自己的头又开始痛了。

最近真是诸事不顺,大姐那边一日不停的相亲轰炸已经让自己疲于奔命了,好不容易跟晟煊的安迪谈好条件在大姐那里应付了过去,这还没消停几天,一向贴心的明诚居然提出来要辞职!

明楼闭了闭眼,才感觉到眼睛酸涩不堪,刚想拿起电话才惊觉他俩正在冷战,心气上来也不想事事要他照料了,只能摘下眼镜自己随意揉了揉,自然比不上阿诚常备的眼药水舒服,但也聊胜于无。

阿诚一毕业就跟着自己,在明氏也是响当当的人物,这突然辞职,自己难免惊讶。问他原因也三缄其口,跟个找准猎物的小牛犊一样就只往前撞,什么也不管。连伤了自己的心也管不上了。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了,要是说清楚了自己还不不依着他不成?

一眼瞥到刚刚被扔在桌上的辞职信,想到方才阿诚嘴唇都要咬破了还是什么都不肯说的可怜样儿,明楼实在有些不忍心了。

到底还是谁养大的谁知道心疼,自己就再去哄哄,要他实在想走,那我也不拦着了,省得两人之间生出嫌隙来。

唉,还是小时候的阿诚好啊!

 

 

明楼是个极其自律的人,即便实在是没心思继续工作了,还硬是坐在办公室了不挪窝,一直挨到下班时间才下班。一个人形单影只的,倍感凄凉。

这小兔崽子,反了他了!

这一路上明楼都在想该怎么样“威逼利诱”,但一想到是自己家的孩子又不忍心了,结果之前想好的说辞又都推翻了,等他到家都没想出个子丑寅卯来。

正想着要不要在车里坐会儿想清楚再进去的,就看到又有一辆车开到了自家门口。明家没弄车库,家里的车子都停在洋房前面的大庭院里,庭院四周树木繁茂,明楼停车的地方刚好靠近大铁门,又被树荫给遮住了车牌,正是一个偷窥观察的绝佳地点。

明楼认出这辆车不是自己家里人的,正想着是不是有访客,就被下车的人惊到了。

明楼看了看腕上的手表,下午7点28分。

很好,非常好。和我闹翻(明楼单方面认为)之后到现在整整5个小时17分钟,阿诚居然直接翘了班,翘班了也不是先回家!居然跟闲杂人等出去了!工作日不好好上班还来勾搭我们家阿诚,其心可诛!

明楼正想要下车去会会来人,就见他下了车。

没错,他!是个男人!晟煊的谭宗明!好个谭宗明,我这里跟安迪演戏许了晟煊多少好处,你却背地里挖我的人!

虽说明楼现在的位置能看到人,但几乎听不清他们的谈话,这两人嘀嘀咕咕的动静搅得他心烦得不行。所幸他们没说多久谭宗明就开车离开了,明楼见阿诚输入指纹进到庭院里,绕过门前的大槐树往自己这边过来了,果然他一侧头就看到了自己的车,一脸惊慌地对上自己的眼睛。

明楼是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,但见阿诚眼睛瞪得溜圆就知道自己的脸色不好。这几天为了辞职的事情,阿诚已经在单方面跟他冷战了,虽然他还是和自己同进同出,但除必要之外绝不多说一句,每次明楼试图搭话都无功而返。明大少爷从未遇到过如此窘境,向来只有他不耐烦理人,经过阿诚这一次才知道,热脸贴冷板凳竟是这样羞耻而失落,更不用说对方还是自己心尖上的人了。

明楼不说话,就看着阿诚,豹子似的目光紧盯着他,阿诚一回过神来就抑制不住惧意撇开了目光,一时间也忘了礼数,连“大哥”都没有叫一声。

明楼见他心虚的样子,心里的火是灭了,但如同被一盆冰水生生浇熄,煎熬得很。他长舒了口气,也不急着下车,倒是对着后视镜理了理头发,又整了整西装才下来。

明楼此人家学渊源、自幼居于人上,又是学富五车、经过风雨的,与人交往自有一套,只要他想,谁在他跟前都不要想跟他比高,正如现在。他什么也没说,只是一条腿迈下车,阿诚就不自觉地一颤。他从来只站在明楼身边见他如此碾压别人,从未像现在这样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明楼的魄力。

明楼走到阿诚身边的时候,他还楞在原地,这十来分钟几乎动都没动,明楼在他身边顿了顿脚步,眉峰蹙起,沉声道,“先回去。”说完也不等他回应,便兀自进门了。

虽然恼恨自己对明楼的惟命是从,但在明楼身边这么多年,阿诚知道他现在心里是攒着火的,也不知该如何是好,只得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。

家里只有阿香在,这样正好,明楼现在也没心思再去管别人了,直接进了书房。

明楼脱下大衣正想转手递给阿诚,又暗骂了自己一句“穷讲究”就随手把衣服扔到了沙发扶手上,径自坐了下来。坐下一抬头,就见阿诚盯着皱成一团的大衣直皱眉,倒是有些尴尬,便伸手把衣服提了起来,抖了抖又觉得丢面子,索性不去管了,又扔到了沙发上,还是被阿诚接过手挂了起来。

哼,以后我们家阿诚还不知道要给谁挂衣服呢!

“咳咳……”明楼假咳了两声,示意阿诚坐到他侧边的沙发上,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委婉一些,一出口却还是有些兴师问罪的味道,“你倒是会钻营,和晟煊的谭宗明处得不错?”

出乎自己的意料,阿诚听了自己的话居然还松了口气,“只是有一点往来而已。”

明楼冷哼,“这一点往来就是你给自己找的后路?”

阿诚一惊抬头,眼里竟有些受伤的意味,明楼刚想找补一下,就见他点了点头,“要是明先生让我辞职,去晟煊也是个好出路……”

“你叫我什么?”明楼打断了阿诚的话,死死盯着他问。

“明……”阿诚一下子反应过来明楼是在为什么生气,却执拗起来,又叫了一遍,“明先生。”

“你怎么敢!”明楼不由地站了起来,虚点着阿诚的手指都有些颤抖。“我养你育你,虽不说处处周到,但也是尽心尽力,如今你在家里,竟连一声大哥也不愿叫我!”

“不是……我……”阿诚一时间有些慌乱,也站起来往外退了两步,脑子里略找了几个词就慌忙蹦了出来,“我在明家不过是个仆人罢了!”

“你胡说什么!谁拿你当仆人了?!”明楼又惊又气,怕阿诚是真受了委屈,又气他这般不看重自己。努力平复下自己的情绪,沉声问道,“阿诚,你今天就跟我明说了吧,究竟你想要什么,你想要的,大哥怎么会不给?”

明楼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,阿诚也知道自己不该这样让明楼难做,可他已经不小了,他和明楼以后的人生一切都不变这样的梦,他已经不敢再想了。

“大哥,我知道你对我好。你养大我,你培养我,你为我扫除一切流言。你愿意为我做一切,我都知道。只是……我已经不是以前只会跟着你的阿诚了,除了你,我还有自己。”阿诚顿了顿,深吸了一口气终于看向了一脸迷茫的明楼,“我不愿意成为另一个你。”

明楼突然感觉自己像是第一次认识阿诚似的,大脑明明在飞速转动解析阿诚现在的每个字、每个小动作,但信号就像被切断了一样,让他什么都说不出来。

“大哥,我先出去了。”见明楼迟迟没有回音,阿诚眼中的光芒更加黯淡了,说完就出了书房。

明楼一个人在书房里想了很久,也想了很多。他可以对阿诚从小到大的事情如数家珍,他也知道阿诚的每个偏好和习惯,但他突然意识到,他居然忘记,阿诚已经二十三岁了,甚至已经到了法定结婚年龄。阿诚不只是他的小阿诚,而是一个独立的个体、体面周到的男人。

“明……诚……”

明楼很少会叫阿诚的全名,几乎是在向别人介绍阿诚的时候才会用上“明”姓,可在这个深夜,他独自一人念起这个名字的时候,他才惊觉,阿诚已经长大了。

 

“我不愿意成为另一个你,我只想能够和你融为一体。”

 

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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